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你不可能对我说出:“没关系吗,一起走吧”这样的台词。
这些只是ACG的那一半我在头脑里叠加出的幻影。
但是我还是伸出了手,抓到了冰冷的空气。
猛然惊醒,看看手机,5点38分。冬至刚过的世界一片漆黑。
这是一个回忆的碎片。
杳无音信的你,浑浑噩噩的我,伤痕累累的我,或许同样是伤痕累累的你。
5年的光阴流过,之间仿佛已经相隔一整个世界。
我所记得的是,当年同在合唱队的你我,笑容干净而明亮。
我所忘记的是,为什么,我没有多一点的坚决,少一点患得患失。
也许那时的我们还不懂真正的爱情,也许现在的我仍然不懂。但是那互相交换的一句喜欢,也就足够,也或许是稚嫩的我们能做到的全部。
你是dolphin,你是seedling,你是右手边的同座,你是初一暑假的转校生,你是一个不断枯萎又不断发芽的记忆的标签。
你是初二(1)班运动会入场式的旗手,你是笑容,你是泪水,是属于早就已经衰败死亡的青春的一个温暖而悲伤的注脚。
高二的那一天,心情糟糕的你说不要烦你了。
那一天,我带着再也不打扰你的世界的决定删掉了你的QQ,好像还告诉了你也删掉我的。如今我是真真切切地有点后悔。那是彼此间最后的联系。
初三那年的6月6号,你飞去上海。
那天,我是不争气地哭了很久。那一天,安静地守在旁边为我递上纸巾的鱼鳃,琪,XY她们,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一切的一切,就连那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悲伤眼泪本身,如今已经都如同梦境般遥远。
之后的两三次恋爱,都被时间嘲笑着证明为是感情的波动。就算付出了再多,伤害得再深也好,都是。
然而,那个名字,那些微笑,却无论如何都擦抹不掉。
记忆是一张可读写的磁盘,可是它,似乎也有一旦写入就不能更改的磁道。
最初相识,到现在是六年多了。我已经如同经历了几亿年光阴的一片页岩,变的面目全非。而你,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我完全无法知晓。
我们之间没有图像,声音。有的只是无尽的空间和时间,以及完全缺失的坐标。
昨晚的梦里,那一年的记忆准确无误地被调用出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本来以为,关于那个时间,我所拥有的只有碎片。
比如那年的区合唱比赛,是在解放公园路上的武汉美术高中(?)比的。我们的合唱队是得了江岸区的亚军。
比如洋溢着才华和时尚气息的段博丽是我们的音乐老师兼合唱队指导老师。
比如我第一次看到《海上钢琴师》是在初三的一节音乐课上,那时你已经分到了5班。
比如说,你最喜欢喝的是酷儿。
比如有人告诉我,我,阿桑,林晖,王轩四人在初三的圣诞晚会上上台唱FIVE的UNTIL THE TIME IS THROUGH的时候,你似乎看得很专心。
这样琐碎的事情如此宝贵,却又如此轻盈,如同飘散的羽毛,想要抓住每一片紧紧拥抱在怀中的时候,它们会顽皮地逃跑。而当你不在意的时候,他们却在青空里飘散成没有听众的追复曲,用那流年的细水做五线谱。
记得在哪看过一句话,说Kanon by Pachelbel并不很悲伤,它用二十八小节的轮回书写雨后的晴空。我不知道这样的论断是不是严格正确。但是我知道,如果他是对的,那么记忆的碎片谱曲的这首追复曲同样不完全是悲伤,它用记忆的碎片充实着每一个人的过去,告诉我们自己的路途并非虚无,我们坚实的把自己的过去踩在脚下,稳稳地走向明天。也许那时的我们还不懂真正的爱情,也许现在的我仍然不懂,但是那互相交换的一句喜欢,已经足够。
在这个人们疯狂地加快生活的节奏的dashing world里,指望我这个只是冷眼吐槽和说冷笑话逗别人一笑的宅人收到圣诞礼物是奢侈而不现实的事情。更不要说我正在走向冷漠和利己,利益高于一切的,各种虚伪交织在一起的社会。
就让这些耀眼而澄澈的回忆,当做我自己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吧
感谢这个梦,让我麻痹的内心,伪装的表情可以得到一些救赎。
清晨5点38分,一些泪水划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