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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菲恩启程 

10/15/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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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埃尔·法修利亚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在用“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打发走他的那一众手下后,一进罗门塔尔的房间,门刚关上,他就对阿拉维·罗门塔尔说到:“六年不见了吧,地之咆哮——哦不——现在应该称你为守护者——阿拉维·罗门塔尔。不过,我今天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魂之归宿’而来的。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这个朋友,省得日后我强行来取,还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你是如何查到我的行踪的?”罗门塔尔背对着洛埃尔问到。他望向窗外,外面是一片黑暗的大陆,只有些许的灯光和远处山脉朦胧的,比夜色更深的剪影。

“太小看我的眼线和情报网络了吧?别说是寻找一个有着强大魔法能力的人和如此醒目的外貌特征、‘隐居’却连姓名都不改的人,就是一只脚上作了标记被放生在西丝特草原上的兔子,我都能找到。”

“有魔力追踪者在协助你?”罗门塔尔明知顾问,似乎在拖延时间想出对策。毕竟现在的情况下他很被动。

“有一两个魔力追踪者为你效忠绝对是件好事,不过这不重要。”法修利亚踱步到罗门塔尔面前,将戴着精致翡翠戒指的右手搭在他左肩上,带着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把你所看护的‘魂之归宿’的那一部分——魂之哀悼交给我。这是洛方特国王的意愿。洛方特需要‘魂之归宿’,以用于重大但机密的计划,我的朋友。”房间内的煤油灯灯光忽明忽暗,在法修利亚凹凸有致的精致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上去有几分诡秘的狰狞。

“我们不是什么朋友,自从六年前你背叛大家,成为墨菲特那个恶人的走狗之后,我和你就没有任何瓜葛了。我所守护的义务唯一听命于伊罗斯塔尔大人。”罗门塔尔用力打掉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眼里射出愤怒的火光,盯着法修利亚说。

“哦?是吗?听命于那位六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坊间怀疑已经去世的那位大人?”法修利亚带着戏谑般的笑容用轻蔑的口吻反问到,“你应该知道,你们行会和各个遗迹所在国宫廷的协议吧?如果行会的最高领导人不出面公开反对,即被视为默许。你倒是让那位不负责任地把你们这些小羊羔丢下不管的伊罗斯塔尔大人从坟墓里或者什么里跳出来反对啊?他似乎除了沉默,这六年间什么伟大的事都没干吧?”然后他像看戏一般注视着罗门塔尔会呈现什么样的表情,又尖锐地补充说:“哦,话说回来,这次那位大人的沉默,也许会很伟大也说不定,至少对我们来说将会非常受用。”

这些话的确正中了罗门塔尔的要害。正如法修利亚所说,六年来,出于种种安全方面或者其他方面的考量,很多的组织成员都选择了匿迹。不过他没有想到伊罗斯塔尔大人,作为猎人行会中最德高望重的人,居然也会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声明和吩咐。这曾经在行会内部引起了骚乱和恐慌。好在有人站出来稳定了局面和人心。

洛埃尔·法修利亚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在用“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打发走他的那一众手下后,一进罗门塔尔的房间,门刚关上,他就对阿拉维·罗门塔尔说到:“六年不见了吧,地之咆哮——哦不——现在应该称你为守护者——阿拉维·罗门塔尔。不过,我今天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魂之归宿’而来的。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这个朋友,省得日后我强行来取,还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你是如何查到我的行踪的?”罗门塔尔背对着洛埃尔问到。他望向窗外,外面是一片黑暗的大陆,只有些许的灯光和远处山脉朦胧的,比夜色更深的剪影。

“太小看我的眼线和情报网络了吧?别说是寻找一个有着强大魔法能力的人和如此醒目的外貌特征、‘隐居’却连姓名都不改的人,就是一只脚上作了标记被放生在西丝特草原上的兔子,我都能找到。”

“有魔力追踪者在协助你?”罗门塔尔明知顾问,似乎在拖延时间想出对策。毕竟现在的情况下他很被动。

“有一两个魔力追踪者为你效忠绝对是件好事,不过这不重要。”法修利亚踱步到罗门塔尔面前,将戴着精致翡翠戒指的右手搭在他左肩上,带着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把你所看护的‘魂之归宿’的那一部分——魂之哀悼交给我。这是洛方特国王的意愿。洛方特需要‘魂之归宿’,以用于重大但机密的计划,我的朋友。”房间内的煤油灯灯光忽明忽暗,在法修利亚凹凸有致的精致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上去有几分诡秘的狰狞。

“我们不是什么朋友,自从六年前你背叛大家,成为墨菲特那个恶人的走狗之后,我和你就没有任何瓜葛了。我所守护的义务唯一听命于伊罗斯塔尔大人。”罗门塔尔用力打掉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眼里射出愤怒的火光,盯着法修利亚说。

“哦?是吗?听命于那位六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坊间怀疑已经去世的那位大人?”法修利亚带着戏谑般的笑容用轻蔑的口吻反问到,“你应该知道,你们行会和各个遗迹所在国宫廷的协议吧?如果行会的最高领导人不出面公开反对,即被视为默许。你倒是让那位不负责任地把你们这些小羊羔丢下不管的伊罗斯塔尔大人从坟墓里或者什么里跳出来反对啊?他似乎除了沉默,这六年间什么伟大的事都没干吧?”然后他像看戏一般注视着罗门塔尔会呈现什么样的表情,又尖锐地补充说:“哦,话说回来,这次那位大人的沉默,也许会很伟大也说不定,至少对我们来说将会非常受用。”

这些话的确正中了罗门塔尔的要害。正如法修利亚所说,六年来,出于种种安全方面或者其他方面的考量,很多的组织成员都选择了匿迹。不过他没有想到伊罗斯塔尔大人,作为猎人行会中最德高望重的人,居然也会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声明和吩咐。这曾经在行会内部引起了骚乱和恐慌。好在有人站出来稳定了局面和人心。

虽然怀疑的人是有的,但是罗门塔尔和其它一些的成员一样,相信那位大人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能说给眼前这个叛徒和走狗听,他想。

于是罗门塔尔沉默了。法修利亚也很识趣地陪着他沉默。一阵强劲的夜风恰好吹来,房间里只有从窗户吹入的夜风拂动窗帘的声响。

煤油灯的火焰在风中挣扎,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过了好一会。法修利亚终于不耐烦地打破了这片沉寂。

“怎么不说话了?好吧。不过看来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嘛——拒绝。下次我来时会带上国王的亲笔命令书,敬请期待.你应该不会抵抗伊罗斯塔尔大人和国王的共同意愿,以避免对行会和所在各国的关系造成不可预期的影响吧?哼。”随后他拧了下门把手,拉开门,准备扬长而去。

罗门塔尔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把魂之哀悼交给墨菲特那个恶魔。他知道,所谓洛方特国王的意愿,只是墨菲特的意愿和阴谋而已。洛方特这一位昏庸的迪拉贡国王,整天只识声色犬马之事,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洛方特的实权是在墨菲特这位王国大臣手中。六年前,正是那个混蛋给海对面那片大陆,不,是给半个世界留下了无数伤痕。

而他无耻地找了几个替罪羊,把自己洗得看上去和雪花一样白。那个阴险而心机重重,手腕狠毒而野心勃勃的混蛋。虽然不知道他又在策划什么阴谋,不过绝对不会是好事。

魂之哀悼一定不能落入他手中。

--------------------------------------------------------

法修利亚拉开门时,发现了躲在门外偷听的爱玛和西莫亚。

他轻蔑地一笑,说:“偷听是么?不过你们这样渺小的虫子,听去了这番重要的谈话也没有什么关系。”随后他拉拉长袍的领口,以倨傲的步伐踏下楼梯。西莫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那束金色马尾晃荡着远去,心里暗暗咒骂着,在脑海里反复素描着自己一直手拽着那条马尾,在地上拖着法修利亚走向垃圾场的情景。

爱玛也嘟起了嘴,努力不让自己发火。

门内的罗门塔尔转过头来,看见门口的爱玛和西莫亚。

走廊里没有灯,因此罗门塔尔无法看清他们惊慌的表情。也许这两个孩子在等待自己责骂,罗门塔尔想,心中苦笑了一下。

爱玛和西莫亚看到转身面向自己的“熊”时,吓了一跳。爱玛赶紧捏造出一个笑脸说:“我……我和西莫亚是……是无意的,而且什么都没听到——我们帮斯朗大叔收拾店面去。”顺势拉起西莫亚的手捏了他一下,示意他准备开溜。

罗门塔尔抬起右手缓缓说:“不,我有事情想告诉你们两个,而且还有事情要拜托你们。”

从法修利亚进门开始,大约是紧张的原因,他受伤的左手开始剧烈地疼痛。

-------------------------------------------------------------------------

西莫亚有点不相信罗门塔尔刚才告诉他的。

他又迟疑地问了斯朗一次:“我真的已经见过你不下十次了吗?”

斯朗做个鬼脸,说:“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曾经以商人身份和你乘过同一辆马车,也曾经在阿斯托尔村向你问过路,你来菲恩前我们最后一次碰面是在苏萨河河口的一只渔船上,那时我豪爽地请你吃了烤鳜鱼。嗯……好像是2个多月前吧?”

西莫亚今天才知道,斯朗·凯文是个易容术的高手。他把记忆里那些毫无破绽的面容和眼前这个面孔比对,还是实在是毫无关联感。看着西莫亚吃惊的表情,斯朗一笑,说:“其实这张面孔也不是我的真实面孔哦。”随即他,魔术般地抽出一条蓝色丝绸挡在西莫亚面前。

一秒钟后,丝绸背后出现了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孔。

“也许这个时候,可以说初次见‘面’吧?”斯朗嘿嘿一笑,躬身行礼,说:“斯朗·瓦利奥·凯文愿意为你效劳。”

爱玛看到这个褪去了“大叔”面具的年轻人,大约23,4岁的模样,金黄色头发,深绿色瞳孔,鼻梁不高,眉毛秀气而修长,只不过似乎眼睛的焦距感不强,眼神有些涣散。不过他行礼的动作看上去实在洒脱而有风度。爱玛惊奇地发出“啧啧”的声音。西莫亚更是一脸吃惊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看。

“所以说了,爱玛,不要‘大叔’‘大叔’地叫我嘛。我很困扰的。”斯朗捋了下眼前垂下的一缕头发,头一昂,用他自认为很潇洒的语调说道,“要是非要给我个称号的话,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或许很受用。”说完他戏剧性地把还在手上的绸缎一抖,一只雪白的鸽子出现在手掌中。它咕咕地冲爱玛叫了两声,擦着爱玛的头发飞过,从敞开的窗户飞进了浓绀色的夜空。

罗门塔尔脸上乌云密布,写满火山爆发的迹象,正当他准备一脚把斯朗踹出门去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此前一直在大厅角落独自喝酒的小姐,也就是斯朗写的那首情诗的中的“你”。她狠狠敲了斯朗的脑袋一下,伴着斯朗大叫喊疼的声音叹着气说到:“我说你正经点好不,斯朗·凯文?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斯朗立刻激动起来了:“恩,说的对,我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改变过~~!而且我真的很正经阿,艾尔莎,我写的诗和对你的感情都是发自真心——”还没说完,就被被称作艾尔莎的年轻女人一把用力推出门外,然后她干脆利落地锁上了门。

门口外就是楼梯。

外面传来人形物体在楼梯翻滚的最后落到地面的声音,夹杂着“听我好好说嘛……”的大叫,随后演变成了来历不明的惨叫。

“咚”的一声,世界清静了。

这应该不是斯朗的第一次类似遭遇吧?人真是顽强的生物,西莫亚想。

爱玛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罗门塔尔和艾尔莎莫名其妙地看到他们俩同时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地“嗯,嗯……”了两声。虽然怀疑的人是有的,但是罗门塔尔和其它一些的成员一样,相信那位大人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能说给眼前这个叛徒和走狗听,他想。

于是罗门塔尔沉默了。法修利亚也很识趣地陪着他沉默。一阵强劲的夜风恰好吹来,房间里只有从窗户吹入的夜风拂动窗帘的声响。

煤油灯的火焰在风中挣扎,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过了好一会。法修利亚终于不耐烦地打破了这片沉寂。

“怎么不说话了?好吧。不过看来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嘛——拒绝。下次我来时会带上国王的亲笔命令书,敬请期待.你应该不会抵抗伊罗斯塔尔大人和国王的共同意愿,以避免对行会和所在各国的关系造成不可预期的影响吧?哼。”随后他拧了下门把手,拉开门,准备扬长而去。

罗门塔尔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把魂之哀悼交给墨菲特那个恶魔。他知道,所谓洛方特国王的意愿,只是墨菲特的意愿和阴谋而已。洛方特这一位昏庸的迪拉贡国王,整天只识声色犬马之事,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洛方特的实权是在墨菲特这位王国大臣手中。六年前,正是那个混蛋给海对面那片大陆,不,是给半个世界留下了无数伤痕。

而他无耻地找了几个替罪羊,把自己洗得看上去和雪花一样白。那个阴险而心机重重,手腕狠毒而野心勃勃的混蛋。虽然不知道他又在策划什么阴谋,不过绝对不会是好事。

魂之哀悼一定不能落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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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修利亚拉开门时,发现了躲在门外偷听的爱玛和西莫亚。

他轻蔑地一笑,说:“偷听是么?不过你们这样渺小的虫子,听去了这番重要的谈话也没有什么关系。”随后他拉拉长袍的领口,以倨傲的步伐踏下楼梯。西莫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那束金色马尾晃荡着远去,心里暗暗咒骂着,在脑海里反复素描着自己一直手拽着那条马尾,在地上拖着法修利亚走向垃圾场的情景。

爱玛也嘟起了嘴,努力不让自己发火。

门内的罗门塔尔转过头来,看见门口的爱玛和西莫亚。

走廊里没有灯,因此罗门塔尔无法看清他们惊慌的表情。也许这两个孩子在等待自己责骂,罗门塔尔想,心中苦笑了一下。

爱玛和西莫亚看到转身面向自己的“熊”时,吓了一跳。爱玛赶紧捏造出一个笑脸说:“我……我和西莫亚是……是无意的,而且什么都没听到——我们帮斯朗大叔收拾店面去。”顺势拉起西莫亚的手捏了他一下,示意他准备开溜。

罗门塔尔抬起右手缓缓说:“不,我有事情想告诉你们两个,而且还有事情要拜托你们。”

从法修利亚进门开始,大约是紧张的原因,他受伤的左手开始剧烈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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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莫亚有点不相信罗门塔尔刚才告诉他的。

他又迟疑地问了斯朗一次:“我真的已经见过你不下十次了吗?”

斯朗做个鬼脸,说:“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曾经以商人身份和你乘过同一辆马车,也曾经在阿斯托尔村向你问过路,你来菲恩前我们最后一次碰面是在苏萨河河口的一只渔船上,那时我豪爽地请你吃了烤鳜鱼。嗯……好像是2个多月前吧?”

西莫亚今天才知道,斯朗·凯文是个易容术的高手。他把记忆里那些毫无破绽的面容和眼前这个面孔比对,还是实在是毫无关联感。看着西莫亚吃惊的表情,斯朗一笑,说:“其实这张面孔也不是我的真实面孔哦。”随即他,魔术般地抽出一条蓝色丝绸挡在西莫亚面前。

一秒钟后,丝绸背后出现了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孔。

“也许这个时候,可以说初次见‘面’吧?”斯朗嘿嘿一笑,躬身行礼,说:“斯朗·瓦利奥·凯文愿意为你效劳。”

爱玛看到这个褪去了“大叔”面具的年轻人,大约23,4岁的模样,金黄色头发,深绿色瞳孔,鼻梁不高,眉毛秀气而修长,只不过似乎眼睛的焦距感不强,眼神有些涣散。不过他行礼的动作看上去实在洒脱而有风度。爱玛惊奇地发出“啧啧”的声音。西莫亚更是一脸吃惊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看。

“所以说了,爱玛,不要‘大叔’‘大叔’地叫我嘛。我很困扰的。”斯朗捋了下眼前垂下的一缕头发,头一昂,用他自认为很潇洒的语调说道,“要是非要给我个称号的话,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或许很受用。”说完他戏剧性地把还在手上的绸缎一抖,一只雪白的鸽子出现在手掌中。它咕咕地冲爱玛叫了两声,擦着爱玛的头发飞过,从敞开的窗户飞进了浓绀色的夜空。

罗门塔尔脸上乌云密布,写满火山爆发的迹象,正当他准备一脚把斯朗踹出门去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此前一直在大厅角落独自喝酒的小姐,也就是斯朗写的那首情诗的中的“你”。她狠狠敲了斯朗的脑袋一下,伴着斯朗大叫喊疼的声音叹着气说到:“我说你正经点好不,斯朗·凯文?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斯朗立刻激动起来了:“恩,说的对,我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改变过~~!而且我真的很正经阿,艾尔莎,我写的诗和对你的感情都是发自真心——”还没说完,就被被称作艾尔莎的年轻女人一把用力推出门外,然后她干脆利落地锁上了门。

门口外就是楼梯。

外面传来人形物体在楼梯翻滚的最后落到地面的声音,夹杂着“听我好好说嘛……”的大叫,随后演变成了来历不明的惨叫。

“咚”的一声,世界清静了。

这应该不是斯朗的第一次类似遭遇吧?人真是顽强的生物,西莫亚想。

爱玛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罗门塔尔和艾尔莎莫名其妙地看到他们俩同时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地“嗯,嗯……”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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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星 第五章 今夜的罗塞塔繁星璀璨

10/7/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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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史上最好的一段时光。”

那些在冬天的夜晚慵懒地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壁炉前,深陷在羽绒扶手椅里悠闲地看着书行新出的小说贵族女士们会这么告诉你。

那些在店铺打烊后,一边检阅账本一边点数柜台里的银币,脸上笑成一朵花商人会这么告诉你。

那些每天晚上或是在酒吧里一边爆粗口一边玩着轮盘赌,或是在城市的隐秘的场所对妖艳的女性作出热切回应的王国士兵们也会这么告诉你。

星耀历1123年,也就是距今三十年前,洛方特王国和托雷多王国的一纸议和条约的签订标志着洛朗晶石战争结束之后,随着贸易的发展和依托当地美丽景致的旅游业的开发,玛依雅大陆成了和平和安宁的保留地。

但是当你要如此赞美这段时光时,一定要小心,小心。

一些战争狂徒每天一边写着战争回忆录或者战争妄想录。期待自己对战争的狂热能卖个好价钱。

有些武器商对着门前已经积了一层灰的店铺里已经生锈的武器绷着脸,咬着牙,一整天一整天的。即使阳光再好,他们的表情也不会因此而过敏。

好吧,至少不要被面前这个人听到。

在夜色的笼罩下,他正摇摇晃晃地,面色憔悴地从罗塞塔城北的栈道上向城里走去。

他显然不会轻易认同眼前这段时光有多么美好这种看法。也许他会龇牙咧嘴态度恶劣地驳回你的论点。

其实你实在不能对一个抱着大圆酒桶在莱德海峡的海面漂浮了接近两天、其间什么都没吃、除了被迫灌进肚里的几升海水什么也没喝的人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尤其是你无法要求他面色红润,表情愉悦。

事实上他正在心里打开小地图大肆释放诅咒。被其诅咒的对象包括星之女神爱莲娜,和一干不识时务地进入他视线的事物。

当然,他没办法注意到自己的鸟窝式发型的棕色头发和鹰钩鼻的鼻尖上被风干的海水留下的一层盐霜,否则他的诅咒名单将可以预见地大大加长。

群星的天幕下,罗塞塔的北门在阔叶林夹道的碎石路远方遥遥可见。

———————————————————————————————--


敲完例行的6点晚钟之后,米萨尔·艾德温回到了他位于镇北的小木屋。晚餐是从微法尼亚酒馆顺便带回来的2个鳕鱼三明治,味道不错。

他随后从地板上杂乱的书堆里熟练地抽起一本名为《艾瓦留斯和他的屠龙之剑》的书,坐在他几乎散架的木椅子上,在明亮的洛朗晶灯下开始浏览。

火光在他黑色的瞳孔里闪耀。棕栗色的发梢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机械地伸手捋开那丝头发。

让我们趁他看得入神时偷偷参观下这间小木屋。大约10亚萨(亚萨尔蒙:1亚萨尔蒙=0.001萨尔蒙=,见前文)长,5亚萨宽。靠近门的地方摆着一张凌乱的床,床头边有一个不堪重负的古旧闹钟,上面的伤痕默默诉说着主人对他十年如一日的虐待。床头相对的地方有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些杂乱的东西(几本小开本的书,一根羽毛笔,3,4根疑似韭菜的植物,两摞衣物,3个大小不一的陶罐,5个蒜头,几张用来包食物的纸,几串钥匙)。地板上到处是各种装帧各种开本的书,几乎除了木屋主人所坐的椅子以外没有任何落脚之处。

米尔萨的爱好是藏书和读书(也许还有宿醉赖床)。这倒不是说他立志读好书,学好知识做一个伟大的发明家或者政治家军事家。问题似乎在于,他对藏书本身有种近乎偏执的热爱。他热爱奇特的书,而从不在乎他的书作者是谁,观点是从哪一方的立场出发。

比如说,他的“藏书”——如果你管把书胡乱丢在地板上叫藏书的话——里有一整套的错版《星之轨迹——女神爱莲娜之箴言》(我们简称之为《箴言》),每一种都根据其中的排版错误而命名。比如说,《道德败坏箴言》,它得名于把女神诫言中一句“北辰在上,汝等绝然不可劫掠。”印掉了一个“不”字,成了“可劫掠”。如此类似地还有《直立鱼箴言》、《四眼面包箴言》、《烧焦头发箴言》等等。

其中有本最罕见的是957年在菲恩印刷的一本。

这本通常叫做《操他妈的箴言》。排字工人的一整段失误出现在《箴言》第二十章第三节:


“女神以星之名义赐诸子神以土地,圣洁星光注视其祥和安宁

……

7.艾瓦留斯的地界,是火之星从春分到夏至所照耀的土地。

8.塞纳留斯的地界,是水色之星从秋分到冬至所照耀的土地

9.埃斯科拉的地界,是金耀之星从冬至到春分所划过的弧度。

10.操他妈的,我受不了了。我受够排字了。那该死的胶泥活字弄得我一天到晚黏糊糊的。我说,像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只要是有半点常识的人,就应该出去晒晒太阳,而不是一辈子困在这间该死的发霉小黑作坊里!!!@#¥W@#%e^Aetg&<T。

11.挨着埃斯科拉的地界,是米拉诺斯的一分。”





每次当他从米拉特手里接过属于敲钟人的5个亚雷尔金币。他立刻会到钟楼广场的微法尼亚酒吧喝上至少十杯卡瓦隆产的白葡萄酒。在心满意足地往柜台上丢出2个亚雷尔金币,作出个自以为表达出了“小费在内,不用找零”的手势后,他会走向广场对面的镇图书馆。

理论上说,他是图书馆的大麻烦。(实际上图书馆只是为市民素质普遍不高而烦恼,殊不知这个“普遍”的矛头理应全部指向米萨尔。)

举个例子:他习惯性地每次把图书馆内自己中意的书,藏在那件非常大非常宽松的上衣中带出,在经过检测器时他会近似条件发射性地操纵空气开启一层真空屏蔽膜。而且他每次都不忘向图书馆那写着“请为支持本镇的免费公益图书馆而解囊”的捐款箱里自认为是赎罪般的投入5个希米尔银币。他的小木屋中的很大一部分藏书都有着和本例中的书相同的身世。

比如在今天晚上,他专心地读着的这本《艾瓦留斯和他的屠龙剑》。

木屋在镇中央大街的东尽头,处在罗塞塔与原野的结合部。

周围很空旷。具体来说,除了多年生的苔藓,各种科属的野草,野花(各种各样,相当漂亮,可是对花粉有些过敏的米萨尔来说不大中意),数不清的昆虫和微生物(如果米萨尔懂什么是微生物的话)什么也没有。

而在繁星的天幕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向这里沿着中央大街远远地走来。

碎石被踩在脚下的声响。正在靠近。不鬼祟。似乎没有恶意。

米萨尔这么想着,略微抬起头来。眼睛却还盯着那本书。

其中还有一个能很自如地操纵水元素的上手者。随着两人的慢慢走近,他进一步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来了兴趣,放下书,聆听和感知着来者的动静。

------------------------------------------------------------------

希莉娅坐在米诺斯·约瑟夫位于罗塞塔近郊被密林环绕的别墅的火炉前。喝着刚被烤热的可可茶。她现在感觉好多了。刚才借用别墅的浴室好好地洗了个澡。落海后的第一次。她想着。随着身上咸腥味的消失,她的疲惫感和无助感也正在奇迹般地慢慢退去。她把这归功于手中这杯味道浓郁的可可茶。虽然希莉娅觉得它并不好喝,并且制作方法奇怪。

约瑟夫换了身便装走进会客厅,依然是一丝不苟的风格。

他的6个佣人整齐的恭候在铺着绒毛地毯的会客厅里,几乎个个死板着表情,一言不发,除了站在最远端的一个年轻女仆抓住机会朝希莉娅挤了下眼睛,调皮地一笑。她叫梅丽。

刚才在约瑟夫的吩咐下服侍希莉娅洗澡的时候,她凭借年龄上的相近、温暖的笑容和几乎是天生的亲和力很快与希莉娅熟络了起来。

她们聊了很多轻松的话题。比如罗塞塔本地特有的某总鸢尾花,还有镇上卡玛瓦尔夫妇经营的首饰店里漂亮的翡翠项链,以及托雷多王国东部穿行在草丛间的短耳绒毛兔。这些话题让希莉娅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一些苦恼。

梅丽不经意间开玩笑地问了一句,“希莉娅小姐刚来这的时候那么低落的样子,不会是在为男孩子而烦恼着吧?”

希莉娅心中一惊,一个一头黑发的人的影子闪过脑海。西莫亚。感觉脸上本来就被水气蒸得红热的皮肤更加火热了。她楞了下,连忙摇头说,不是的,完全不是这样的。然后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梅丽看见,噗嗤一笑,露出“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坏笑地看着希莉娅。希莉娅有点羞赧地低下头,又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莉莉安三人。她心中默默对梅丽说,你不知道,其实我的烦恼远比你想象的多。

约瑟夫坐定在壁炉前的另一侧。

他先开口了:“事到如今,我们也算是有缘了吧?可惜的是,我对面前这位小姐还是除了姓名和她曾经落海被我的船所救以及她正在寻找同伴以外一无所知。”

“那么您还想知道些什么呢?我的身高,体重,年龄和家庭住址还有经历档案吗?”希莉娅无不讽刺地反问道,“像您这样有修养的人——至少看上去的确如此,一定也是知道这样询问一个女性是很失礼的事情吧?”

那一瞬间,如果你的观察力足够好的话,还是可以从约瑟夫脸上看到一丝尴尬的神情的。但是两秒钟之内,他就恢复自如了。

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到:“呵呵,维恩小姐你误会了。”他从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仆人手中接过为他准备的那杯可可茶,带着陶醉的表情抿了一口,继续说到,“我只是喜欢结交天下的朋友而已,而你我看似缘分真的不浅。”

他抬眼瞥见希莉娅明显带着一副鄙视的神情回应他的缘分学说,挥挥手,笑笑,补充说到:“我想更了解下你和你的伙伴们的情况,也许我可以在寻找他们的事情上帮一些忙呢?”

希莉娅心里在盘算这眼前这个看似正派的罗门塔尔帝国的男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或许也可以帮上忙,毕竟,一个男人是无法对困境中的美丽女孩置之不理的。”

希莉娅抬头,直视着约瑟夫那双总是闪动着高贵气息的蓝色瞳孔问到:“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约瑟夫努力装出一幅受到侮辱的神情,说:“哎呀呀,真是个盛气凌人的大小姐啊。不过请不要把我和世人一样都想得那么势利啊!”

希莉娅不置可否的死死盯着他的脸。

他又陶醉了一口可可茶,笑笑:“一个,或者几个新朋友。”他的表情很自如。“这就是我想要的。”他把茶杯递给旁边的老仆人,老仆人恭敬地接过杯子,鞠了一个躬,转身端着盘子和杯子走出了房间,其余5人还是如同木头人一样站着。“而成为朋友的必要条件是,最基本的彼此了解。”他徐徐补充说。

也许他是个老狐狸,但是她应该也能从他这得到所需要的。在这样的想法驱动下,她缓缓点点头,回答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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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星 第四章 初到罗塞塔

10/2/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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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绵长得像一头巨蛇,吐着有毒的信子将我们缠绕。
我们只能恐惧而无力地蜷缩在它的注视下。渺小而卑微。





当一个人遇到麻烦的时候,可能会是各种各样的情况。

但对于米萨尔来说,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

当他砍柴似的拍烂已经被他拍过至少6次(计数范围仅限今早)的闹钟,慌慌张张地穿好鞋袜(其中还有一只里外穿反),胡乱地拿桌上的抹布抹一把脸(当然,他自以为那是毛巾),东倒西歪地急速冲到镇中心的钟楼准备敲每天早上6点的钟声的时候,发现自己把钟楼的钥匙忘在了他的小木屋的地板上。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认为钥匙在地板上。不过其实如果他费神去摸一下自己衣服左边的那个缝了几个补丁的并且还在脱线的内口袋,也许他的看法会有所改变。

现在,他刚好很偶然地碰到了这个麻烦。

他兜里的怀表精确地指向早上5点54分。而以他的最快速度返家一趟再回来的精确耗时是7分钟(这是他经过多个早晨多次实践得出的结果,误差小于百分之一)不过这7分钟很理想化地抛弃了他趴在他那到处堆积着各种开本的书本的地板上搜寻钥匙的时间。

敲钟者是个神圣的职业。他们是掌握着四季和白昼黑夜的时令之神在人间的发言人与执行者。人们听从钟声的召唤按时作息,维持着神圣的节律。至少米萨尔的那本《职业契约手册》上是这么写的。

虽然他现在真正的想法是:如果从罗塞塔(Roseta)敲响的钟声没有在正确的时间被处在洛方特王国国都罗抹拉(Romara)的记录仪器(该记录仪器不可思议地扣除了从王国各地到达王都的钟声的波动的传播时间误差)记录到——只要一次没有被探测到——他这个月就别想从本来就很抠门的米拉特手里拿到属于敲钟者的那5个亚雷尔金币。那么这个月的书钱和酒钱就没有什么指望了。

其实关于钟声,包括大部分敲钟者在内的很多人都疑虑声波是不是能传到王都而不衰减殆尽。但是米萨尔显然知道,真正被记录下的是被施加了某些法术的各地钟楼的大钟的魔力的波动。

现在是5点56分。天空只有一丝的鱼肚白。街上还没有一个行人。他站在并不算太安静的黑暗里,在起床很早的鸟的七嘴八舌声里,作了一个决定。

右手轻轻握拳,一阵微风翻动了他脚底下的落叶,产生沙沙的细微响声。缓缓摊开右手,扬手对着大约5层楼高的钟楼顶端食指轻轻一指。

大约一秒之后,洪亮的钟声从广场中心开始向小镇各个方向传去。附近的树上被惊起的数百只鸟叽叽喳喳地飞向幽明的天空。

米萨尔·艾德温略微满意地一笑,收回手。
———————————————————————--

希莉娅·维恩孤零零地站在镇中心广场那高高的钟楼下。

她随着米诺斯·约瑟夫的船于今天早上到达了罗塞塔。很坚决地谢绝了他邀请她去自己的别墅暂时下榻的邀请后,她立刻去了广场上一个叫微法尼亚的酒馆。

很多人都相信要打听什么小道消息,酒馆会是消息最准确迅速灵通的地方。其实这是一种广泛的误解。

酒馆里绝大多数言论都是那些喝到耳红脖子粗的人们为了面子或者谈资(或者是银币——),自行修饰加工改造组装出来的,当然也不排除其中会有大约百分之一是准确的消息源,只是基本上没有人能从所有言论中把他们分辨出来。

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那些酒后脸红脖子粗的人散布消息的时候,会无一例外地习惯性地在发言中附加“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骗子会遭玛依雅女神天谴”这样的修饰语。即使你拿几个西米尔银币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确认事实他们也不会改口。而是立刻伸出手把银币揣进荷包,重复着已经结结巴巴的说了不下十次的话。稍微有点经验的人就不会白白对着他们浪费手里的银币。

事实上,希莉娅就是一个没有经验地向他们摇晃了至少30个西米尔银币的人。关于她,是否知道有落海旅人被商船搭救来到此地的疑问,她得到了4种完全完全不同的答案。有人说完全没这回事,有人说有3个长着鸡眼的男人被一艘叫“米歇尔·混蛋”号的船搭救,现在下榻在镇上最好的克莱尔旅馆里(而希莉娅恰好在和米诺斯·约瑟夫分别时得知他的船叫“米歇尔·巴卡耶罗”号);还有人说一个绝世美人被皇家舰艇搭救,被微服至此地的王子遇见直接接到了王都(希莉娅暗自想着莉莉安应该没有到这程度,叹口气)……如此这般。

虽然如此,希莉娅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去了克莱尔旅馆。反复跟服务伙计询问有没有如此这般的几个人在此地投宿。她绝望的用手和空气在比划着雷沃,夏特和莉莉安的容貌长相,在心中无比后悔自己小时候没有好好和西莫亚一起在西门贝特老师那里学习画画,哪怕只是工笔画或者素描也好啊。她暗暗想着。

然后希莉娅几乎不报任何希望地到本地的入境人口登记处去询问了,然后如她所料般一无所获地走出了那座人迹罕至到了门廊上几乎要结蜘蛛网的倾圮的复古建筑物。

毕竟谁都没指望这样的机关能对每个入境者起到哪怕一丁点的约束作用。就连希莉娅本人都没有去登记过。

虽然早上和约瑟夫作别的时候,约瑟夫再三说,要是在罗塞塔遇到了麻烦尽可以去找他帮忙,还告诉了希莉娅他的别墅地址。可是希莉娅看了看那张似乎在献殷勤的笑脸,什么都没有答复,背起她的弓,背对着约瑟夫挥挥手,一步一步缓缓下了船,站到了罗塞塔港口的页岩石板地面上。

现在她坐在钟楼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眼前往来穿梭的人群,心情十分低落。落海后身上仅剩下的希米尔通用银币也在酒吧里差不多捐献光了。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稍远处若隐若现泛着橙色光芒的大海。依稀分辨出成群的海鸥正在海面猎捕鱼类。

海对面,隔着莱德海峡遥遥相望的,是名为苏伊塔的大陆,是她来的方向。也是她的家乡。

家乡这个词,让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亲人,朋友以及很多很多……

镇东头杂货铺老板的大胡子,总是在礼拜堂门前吹着笛子卖艺的矍铄老人。还有总是便宜卖给他们面包的面包店老板娘。

让她想起了那个从小到大总爱捉弄她的雷沃·瑟利,总是喜欢躲在不开灯的小木屋门后吓唬最怕黑的她。然后西莫亚就会走过来说他两句,从地板上拉起被吓得不轻的她,问她是不是还好。留下小时候就看得出来长着鹰钩鼻和粗硬的棕色短发的雷沃在西莫亚背后对她拌着无声的鬼脸,而一头蓝色乱发的夏特·德伦特则看着这一幕无可奈何地摊着手掌。

那个坐落在特拉薇镇外森林边的小木屋是他们童年玩耍的秘密基地。特拉薇是苏伊塔大陆东侧库拉亚王国的一座小镇。三面环山,一面对着森林,是个地理上比较封闭的地方。

正是由于三面环山,从森林和南方海面传来的暖气流受到山脉的阻挡,在这里将水汽凝结成雨水。

特拉薇是个多雨的小镇,一年有大半的天数都会下雨。或是一整天,或是一小阵。

她又想起了莉莉安。她是一次他们4人——希莉娅,西莫亚,雷沃和夏特——在镇上玩捉迷藏时偶然结识的。莉莉安·法修利亚的父母是特拉薇的贵族,或者用的话说就是土豪,为霸一方的恶人,仗着有钱有势(当时的传言是法修利亚家的某人在王都雷贝特任着要职,当然这些身为孩子的希莉娅他们并不知道),欺压当地百姓,四处搜刮财务。人们敢怒不敢言。

特拉薇镇上的很多人对法修利亚家恨之入骨,这种仇恨也顺理成章地(至少是看上去很顺理成章)嫁接到了这对恶棍贵族的小女儿莉莉安身上。

———————————————————————————————--

这天是星期天。其实以特拉薇一贯的天气来说,今天的多云很不错。

大人们都到礼拜堂里做例行的祷告去了,街上人很少,而这些小巷子里更是难觅人的痕迹。但是几个孩子例外。

希莉娅,西莫亚,夏特和雷沃在特拉薇镇如同蜘蛛网般复杂的小巷子里玩着捉迷藏。

这一局比赛,刚好轮到希莉娅“当鬼”,她在小镇的各个小巷里游荡着,试图去发现3个躲避着的男孩。她嘴里试探性的喊着“西莫亚,快出来吧,不用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但是这样拙劣的手段显然无法蒙骗住那三个机灵鬼。

走着走着。在一条巷子的深处,传来了比较大的动静,隐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好奇地过去循声走去,心里想着,说不定是那三个家伙在商量怎么躲我呢,露出马脚了,被我发现了(♪)。她小心翼翼尽量不出声地向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

走到一个拐角,她探头发现前面的一个由两条小巷交汇成的十字路口处,一个有着金色垂腰头发,穿着很漂亮的小女孩站在四个比她略大一些的小男孩围成的圈中间。男孩们拿手里的石子使劲的往她身上砸,还有一个人走上前去狠狠扯着她的头发,嘴里说着。我叫你们家欺负人。你们家的人都是大坏人。还有一个男孩说,不准告诉你爸爸妈妈。不然下次我们让你有好受的。

“这是你应该尝的!”随着这声叫喊,一颗很大的石头击中了她的前额,她惊叫了一声,又忍住了没出声。

他们用的是棱角尖锐的石灰石。

希莉娅看不下去了。她从藏身处跳出来大声喊住手。

那四个男孩发现了,一个人说,不好,被人发现了。大家快逃。立刻四个人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希莉娅走向那个女孩。她的双眼噙满泪水。满身都是擦伤和红肿的痕迹。她在忍着不要哭泣。希莉娅小心地问了句,你还好吗。

没有回答。

“我叫希莉娅,希莉娅·维恩,你呢?”

没有回答。

“发生什么事了?到底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你叫希莉娅·希莉娅·维恩吗“ 女孩小心地抽噎着问。

“谁是希莉娅·希莉娅·维恩啊?是希莉娅·维恩啊!。”希莉娅看上去像被冒犯了一般,略微提高音量说到。

一只乌鸦从巷边的垃圾桶盖上起飞飞进天空。

金发的小女孩终于哭了起来。希莉娅意识到刚才语气很不好。

连忙说对不起说话语气太重了。又追问她怎么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陪莉莉安玩,他们不陪莉莉安玩还欺负莉莉安……不明白……莉莉安……又……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希莉娅伸出手,去拂拭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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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夕阳照射在希莉娅脸上,逆光映出了一张美丽的侧脸。皮肤是很健康的白。不算太高的鼻子,和宽度刚好和鼻子契合的很好的额头。扎的很高的单马尾垂到肩部。头发梳理得露出精致的耳朵,只有鬓角处一线青黑的流丝垂到脖颈处,在微风里招摇着。

刚刚她又一次想起了一起旅行的伙伴们。他们的船失事后,至今杳无音信的伙伴们。她几乎想对着天空大声怒吼,莉莉安,雷沃,夏特,你们在哪里。可是鉴于广场来来往的人群,她放弃了这个打算。想起他们,想起往事,想起现在的怎么看都不算好的境遇。她不由得悲伤,惆怅起来。

如果光线好的话,路过的人会很遗憾地发现,这张很美丽的面孔上书写着的表情却很悲伤,很无助。他们显然会认为微笑更适合这张面容。

而一个同样地抱着这样的想法的人在她面前停下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微笑很适合你,希莉娅·维恩小姐。”是希莉娅在那艘名为米歇尔·巴卡耶罗号的船上第一次醒来时听到的那个温和友善的如同适温蜂蜜酒的声音。但是她始终觉得这声音中有种献殷勤的虚假。

米诺斯·约瑟夫站在他面前。

“怎么了,遇到麻烦事了?”希莉娅瞟了他一眼,虽然着装和船上不一样了,但是他还是穿的一丝不苟而考究。

“我刚刚把货物倒手安排妥当安顿下来,从别墅出来到镇上转转,没想到就碰到一位美人在漂亮的夕阳里愁眉苦脸。”

希莉娅还是没做声。刚才那句话要是一般人说起来,估计效果会恶心得让人掉一层皮,但是这个约瑟夫说起来,不知道为何,大概最多也就掉一两根汗毛的程度。

“有什么事,不如到鄙人陋宅一叙可否?”他像在船上那样,一模一样的姿势,向希莉娅伸出了手。这让她产生了一种既视感。

她对着刚才他那句文绉绉的文言句式皱了一下眉,兀自起了身,略微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还好。这个大陆的小镇很干净。她想着。

   “带路咯?”她用包含着这样的意思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撇撇嘴。

Comments

    Author:Phaer.C

    其它常用id还有Cherishare和Cura或者各种变种。
    总之人都是很难用几句话概括的吧?
    人如其字,人如其文。想了解一个人,看其笔下的文字就好。很高兴在这里遇到或者认识你w。


    这是什么?

    个人的一些作品。包括散文,诗歌,小说,脚本等等的文字方面一次/二次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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