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都是熟悉的光景。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熟悉到闭上眼睛也能走到想去的任何一栋楼房,一个建筑,一个棚屋前。清楚地记得每栋楼的哪个单元哪一户是哪个小伙伴家。曾经在这里那里奔跑玩耍的孩童时期的我们,似乎一不留神就会在视线的角落里欢快地跑过。
小学的升旗台周围的一大块沙草地,我们常在上面踢球,而前几年就其上就已经铺上了石砖。可我小学踢球时一脚踢掉的围墙铁栏杆的某个尖铁块的空缺还醒目地留在那里,证明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说起来小学时,大家是真是很喜欢踢足球。很多人去踢,而且踢的也很好。现在的小孩子,没见到有几个人踢球了。
路过操场旁的台球一条街(现在大概已经是麻将一条街了),记得有两屋间的空缺处,有次初二还是初三的春节时,曾经和HC等人看着夜幕中的操场聊天,聊的是年少时的感情、升学烦恼一类的内容,互相调侃和八卦。当时他还在宜昌念初中,所以很少会回来,偶尔回来一次便要珍惜机会相聚(虽然现在也是如此)。
操场上,曾经有高中时的我下了晚自习回家后,晚上十点跑去练习篮球的身影;借着昏暗的路灯和不远处住家的灯光,有的时候一直打到十二点。高三有一阵子我还会叫上XW,也会教他一些自己体会的篮球的技巧和练习的方法。
猎户座无论是冬天和夏天,都是星空中最耀眼的星座。当然,木星也总是非常惹眼。有时我累了就会直接往球场的水泥地上一躺,大字摊平,望着我们这边还算是比较清晰的星空,寻找自己满意的星星,试图辨识名字,寄托愿想。
说起来那时对待篮球是那么认真,投篮和运球的底子基本也是那时打下的吧。可能从那之后就一直在退化了吧(笑),长进的大概只是对局面的判断和掌控,以及身体的强壮程度(笑)。可是在球场上不服输和不甘心的心情,仿佛是不知何时就褪色了。
每栋楼的楼前楼后,都晃动着年幼的小伙伴们的影子——我们在夜色里玩捉迷藏、抓人之类的游戏,或是放学后玩跳房子,乃至被其中的女孩子们带着玩跳皮筋的身影。其实说起来,小时候的玩伴团伙,大致都是以女孩子或者其中的”大姐头“为中心的吧w。虽然大家都在一起玩,但是还有围绕这个和那个”大姐头“的次级结构,回想起来真是有趣。
那时一到过年大家就会聚在一起去买很多烟花爆竹甚至是性格有点暴躁的鱼雷管一类的东西来放。记得HC家那栋楼底下原来就有一个野生的鞭炮摊,我最喜欢在那买小蜜蜂——一种点燃后不会爆炸,只会“呜~”地一声带着火花旋转着飞上天的东西。说起来我还在自家阳台上放过这东西,把阳台的天花板熏成了黑色。
这些年来,总觉得过年时的年味慢慢地越来越淡了。高中时觉得年味已经很淡了,没想到还可以更淡,直到完全没有感触。
以前HC经常在家练小提琴。我去找他玩时,经常在他家客厅等着他练习结束然后出门。这么说来原来其实是经常去打搅他妈妈的。然而,最近一次见到他妈妈已经是3,4年前了,在他们家搬去的新房子里。
说起来小时候互相去谁家玩,串门都觉得是很自然的事情,也很少过于客气;在别人家写作业是常事,动不动也会留在别人家吃饭。不像现在即使是很好的朋友去别人的家里时都会觉得非常拘谨,这或许也是长大了的缘故。现在,很多人也慢慢的因为搬家和外出发展等等因素,不再住在一起了。而且那种大型厂矿社区的感觉,确实是越来越难寻觅,也难以复制的一种氛围。不要说邻里,就连走在路上,多半也都是或多或少认识,会点个头,乃至停下来聊几句的熟人,同学的父母有时就像是自己的长辈远房亲戚一样。
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们互相去别人家玩时是什么光景。
再就业市场门口的那家商店,原来是开在我原来的家那栋楼下的,店主赵大伯摆下的四驱车赛道,曾经是孩子们喜欢的去处。而他,已经在前几年过世了。现在换成了赵阿姨(姓朱)和他们的女儿看店。他们的女儿原来经常和我聊天,却也结婚好多年了,孩子也有好几岁大了。说起来就算是小学同学里也有几个人都结婚了嘛。
原来在小学门口贩售一些零嘴,并且以回收废品出卖为生的“唐老头”;前几年过年的时节因为自己的小棚屋失火而在里面烧伤而因此失去性命,据说起火时,他最惦记的事情,还是多抢救一点自己采集回来的废品。烧伤变得非常严重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还想起了很多事情,在ZX家一起搭乐高积木,玩娃娃和小霸王,甚至还有在WYF家玩小霸王,在YM家玩红白机。在JM的婶婶家的饺子馆玩PS(古惑狼赛车主要是)。
还有GR的很早就过世的妈妈,那个总是给我们端来很好吃的糕点和水果的和蔼的妈妈。
每次踏进这片家属区,一块块记忆的碎片就像陨石碎屑一样,把我击打得生疼;或者是像潮水般把我淹没,让我喘不过气来,而我却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我甚至无法一一分辨它们。因为映入眼帘的每景每物,都能勾起关于它的复数个的事件和回忆。而我对宜都的更老的厂区的印象可就淡的多了,只有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烟影。因为我3岁就搬家到了这里。
操场后面曾经有过的一个大水洼、一个小池塘和一个小土丘——孩子们的乐园——是很多年前就被填平当做了露天舞台,但这个露天舞台却也有好多年都没有办过演出之类的活动了。
路过了小学时的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的家,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住在那里。要不是绕了一圈,都不知道26,27号楼旁的“新”门球场已经被拆了。想想也是,应该前几年就被征用作公交场和商业用地了吧。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那里还是很“新”的呢。啊,因为老门球场在小学时就被拆了,用来修了新三座家属住宅吧。我还清晰地记得在老门球场那里我踢出了自己的第一脚弧线球。现在想想那个球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沙地,球皮掉了好多块的烂球,十多米出头的距离怎么想都觉得太短,我是怎么踢出来的?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城市化的脚步,再过数年,或许这整个厂区和家属区都会被城市化不容分说的脚步碾平,搬迁到一个新的地方去;到时候,恐怕就连这些回忆也都要在照片中寻找了吧。
本想到XW家坐坐,打电话却没人接,后来得知原来是和他妈妈出去散步没带手机。
像这样,改变了的事情和不变的事情,都有很多。有些东西,仍将继续缓缓地改变;有些不变的东西,仍将留在那里,留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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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直以来在单位和在家里受到的各种包容。进入今年,感觉干劲方面稍稍有了一点改变。 作践自己太久了。可是如果连嘲笑和讽刺的视线也不在意了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想要从枷锁中挣脱出来。
已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虽然有点悔恨自己浪费的好多年时间。真的是好多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间的流逝就变得更加地迅速和行迹隐匿起来。小时候充满了新奇和活力的每一天早已不知所踪,那时从来不觉得手头的日子流逝地如此之快,而那时仿佛遥远的看不见的”长大“这个词语,已经在不知何时生长成为了坚硬冰冷的现实。(我突然想起一篇讲儿童少年成长过程中对时间和时间流逝的概念认知的形成的文章,似乎可以和这个联系起来,有一定的道理)
回去转转,大概是想从中获得某种力量。这个我居住了接近17年,涵盖了我的整个童年和teenage的地方。
或许回忆和根源中,总有某种力量的源泉。——作为起飞的动力的力量。
想要挣脱近期桎梏我的某种枷锁,飞到某片更加遥远的天空之下。
那里的猎户座和木星想必也很明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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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记:
今天(1.21)给HC看了这篇文章,他很有感触。我们聊了聊现在和未来,聊了聊以前的事。他提到了让他想起五月天的《星空》的歌词。于是我就去找了找。说起来很惭愧,高中时那么喜欢五月天的,最近几年也不怎么听他们的歌了。但是也并不是不喜欢了或者讨厌了,而是类似一种”封印“起来的感觉吧。
于是我发现这首歌是以前很喜欢而且也买过的几米的漫画绘本《星空》改编的同名电影的主题曲,歌词也确实写得不错w。所以添加到这里。
摸不到的颜色 是否叫彩虹
看不到的拥抱 是否叫做微风
一个人 想着一个人 是否就叫寂寞
命运偷走如果 只留下结果
时间偷走初衷 只留下了苦衷
你来过 然后你走后 只留下星空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
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
以为快乐会永久 像不变星空 陪着我
猎户 天狼 织女光年外沉默
回忆 青春 梦想何时偷偷陨落
我爱过 然后我沉默 人海里漂流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
未来的未来从没想过
当故事失去美梦 美梦失去线索
而我们失去联络
这一片无言无语星空
为什么静静看我泪流
如果你在的时候 会不会伸手 拥抱我
细数繁星闪烁 细数此生奔波
原来所有 所得 所获 不如一夜的星空
空气中的温柔 回忆你的笑容
彷佛只要伸手 就能触摸
摸不到的颜色 是否叫彩虹
看不到的拥抱 是否叫做微风
一个人 习惯一个人
这一刻独自望着星空
从前的从前从没变过
寂寞可以是忍受 也可以是享受
享受仅有的拥有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
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
至少回忆会永久 像不变星空 陪着我
最后只剩下星空 像不变回忆 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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